“既然如此,臣弟先行告退!”皇甫翊道。
皇甫赢点头:“六弟去吧,好好安抚贺章,朕也是无可奈何,朕比任何人都不想他娶睿佳!”
皇甫翊答了声是,转身而去。
御花园。
端太妃已让皇甫睿佳去准备成亲的事了,将宫人也止退在远处。
此刻端太妃与兰海两人在园子慢慢走着。
介时百花慢慢开放,阳光明媚,御花园一片姹紫嫣红。
端太妃心情大好,摘了朵花独自戴到头上,然后问兰海:“好看吗?”
兰海看得愣了愣,低头答道:“端太妃绝美,与年轻时丝毫未变,自是戴什么都好看的!”
端太妃被夸得心花怒放,羞笑道:“你还和以前一样会哄本宫!”
兰海头更低了,不再作声。
端太妃道:“你在怪本宫?”
兰海抬头看了她一眼,道:“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手中的先皇的赐婚旨意,而是让我煽动群臣阻止皇上?”
端太妃笑道:“本宫想看看你对本宫的情意还有多少,还想看看有多少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!”
兰海沉了脸:“你在怀疑我?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要进宫,我……”
“别说了!”端太妃淡了笑容道:“都过去了,以后才是我们的好日子,只要宁儿当上皇帝,你我还怕不能在一起吗?”
兰海道:“有翊亲王在,怕是难!”
“怕什么?我们手中有王牌,到时候只要公众,对他来说……”
兰海脸色大变道:“不可,这件事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公布,否则你我都没命了!”
“你在怕什么?”端太妃不悦道。
兰海叹了口气道:“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!”
“什么?你为什么没告诉本宫!”端太妃大惊。
兰海转过头道:“告诉你又有如何,不过是给你增加烦恼!”
“告诉本宫,本宫就找人解决他!”端太妃脸上布上狠毒。
兰海眸中闪过一丝无奈:“宁亲王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,都未能如愿,太妃娘娘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!”
端太妃咬牙:“难道我们就要被他限制一辈子?”
兰海叹了口气道:“当年的事神不知鬼不觉,不知道他如何会知道的,所以他的能力可比皇上强,你不能小瞧,不过,我奇怪的是,他只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,好像不知道兰雪母亲的事!”
端太妃笑道:“皇甫翊是孝子,这很正常。”
兰海点头。
端太妃想了想道:“既然如此,皇甫翊惹不得,本宫就先把朱太妃解决了,免得她在后宫耍威风。”
兰海道:“你不怕她将我们的事说出来?除了皇甫翊外,他可是第一个知道的人!”
端太妃狠道:“她若敢说,我就敢说她与皇甫赢之间的勾当,这件事是皇甫赢的心病,最怕的还是他们,大不了到时候三败俱伤,谁也不要好过!”
兰海一脸沉重:“不到万不得已,还是不要扯上兰雪,否则以皇甫翊对兰雪的疼爱,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,到时候你我都活不了!”
端太妃道:“放心,我知道轻重!”
兰海重重叹了口气。
端太妃笑道:“不用担心,再怎么样我们手中也有保命符,最坏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起死,谁也不会好活!”她抬头望了望远处道:“陪本宫去那边赏花吧!”
“是!”兰海应下,随着端太妃往那百花开得最盛之处而去。
没过多时,端太妃金銮殿上拿出先皇旨意之事便传遍了整个京城。
百姓闻听南晋国怒气而去要攻打皓月国,顿时慌乱不堪。
而后又传出夏昌国也离去了,好像也不怎么高兴,整个皓月国人心惶惶。
苏馥珮听到这个消息,呆了好一会儿,然后把端太妃和皇甫睿佳一通大骂,骂过之后,起身就要往府外冲。
没看到皇甫翊回来了,一把撞到了他怀中。
苏馥珮撞得一阵头晕目眩喊道:“皇甫翊,你是铜墙铁壁吗?疼死我了!”
皇甫翊搂着她心疼道:“你这丫头,跑那么快做什么?”
“我要去找华萝衣,她现在一定很难过,我去劝劝她!”苏馥珮担心道。
皇甫翊将她拉回去,边走边劝道:“让她安静一下吧,现在她估计谁也不想见,明天我们再去找他们!”
苏馥珮叹了口气:“皇甫翊,怎么会这样呢?他们昨天才在一起,今天又面临这么大的噩耗,一定伤心死了,连我都无比难过,他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?”
想到华萝衣眸中的清寒无助,苏馥珮就心疼。
皇甫翊搂她入怀哄道:“别难过,我会想办法的,一定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,你就别操心了,安心养好身子吧!”
苏馥珮点头:“你向来有办法,这次也会有办法帮他们的。”
皇甫翊温柔一笑,拉着她走回去。
贺章与华萝衣回到龙泽山庄,便见得贺奉先坐在前厅等着他们。
贺章对华萝衣道:“你先回房。”
华萝衣点头,转身而去。
贺章看了贺奉先一眼,大步迈进去道:“你早就知道端太妃手中有先皇的圣旨对吗?”
贺奉先平静道:“是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早说?”贺章怒问。
贺奉先挑眉看他:“早说你又能如何?先皇的旨意连皇上也不能违抗,难道你还有办法?”
贺章转过身去,怒不作声。
见贺章如此难过,贺奉先心头一软,叹了口气道:“我一直让你与睿佳公主培养感情,就是因为你们之间从小有婚约,你听了我的话吗?今天喜欢这个,明天喜欢那个,就是没看上睿佳公主,现在都是你自做自受!”
“我不管,反正我不会娶睿佳,就算杀头我也不会娶她!”贺章吼道。
贺奉先猛拍桌子,怒道:“你敢!这是你生下来就注定的命,由不得你违抗!”
“你看我敢不敢?我不喜欢睿佳,这辈子我不娶我也不会娶她,要娶你娶好了!”贺章怒气说罢,转身而去。
贺奉先一把将桌子翻了,气得胡子抖动。
肖能武赶紧劝道:“老将军息怒呀!您身子刚好些,可不能再动这么大的气!”
贺奉先气喘吁吁道:“这个逆子,是想毁了贺家,毁了龙泽山庄,我这把老骨头还留着做什么?”
肖能武劝道:“少庄主年轻气胜,现在在气头上,等他想明白了,自然会知道老将军的良苦用心了,老将军不妨等些时候再说。”
贺奉先想了想,深吸一口气道:“去找华萝衣。”
肖能武应了声是,扶着他往华萝衣房间去。
华萝衣回到房间坐着发呆,突然听到敲门声,以为是贺章来了,打开门一看是贺奉先,她脸色微变,还是将他请了进来。
贺奉先坐在桌子前,又将那万两黄斤的提取单子拿出来道:“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,这个还是给你吧!”
华萝衣双手拽紧,咬了咬唇瓣,转过身去。
贺奉先再道:“我知道你对贺章的情份,当年反对你们,就是因为贺章与睿佳公主的婚约,先皇的意思是,要让贺章与睿佳公主自生情意,所以才不让我们过早宣旨,没想到却闹出如此多的事端来。
华姑娘,你是个好姑娘,你既然爱贺章,你就为贺章想想,先皇的旨意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违抗的,贺章现在为了你要抗旨,你应该知道这对贺家对龙泽山庄来意味着什么?贺家一门战死无数先辈才换来今日荣耀,贺章与睿佳的婚事可以说是贺章的父亲用性命换来的,你要让贺章成为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吗?”
华萝衣猛地后退一步:“不,贺章不喜欢睿佳公主,如果强行让他们在一起,贺章会痛苦一辈子的!”她不想让贺章痛苦,她要陪着他。
贺奉先再道:“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,贺章当初也不喜欢你不是吗?他那么喜欢翊王妃,还不是一样可以放下,所以我相信他也会喜欢上睿佳公主的!”
华萝衣紧紧拽拳: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可是我放不下他!
“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答应离开贺章?”贺奉先问道。
华萝衣拧紧眉头不作声,眸中尽是痛苦,她差点放尽了自己的血,才换来贺章的感动和感情,如今却又要让她放弃,她不甘心!
贺奉先没听到华萝衣答话,似下了个决定,站起身来,朝华萝衣跪去:“就当我求你!”
华萝衣猛地惊醒,扶住他道:“贺老将军!”
“老将军!”肖能武也向前扶住他。
贺奉先看着华萝衣道:“贺家一门只有贺章一根独苗,我不能看着他违抗圣旨被杀,也不能让贺家破败,只要你肯离开贺章,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!”
华萝衣闭上眼睛,沉痛万分,好一会儿睁开眼睛,眸中尽是泪水,张了张嘴道:“我答应你便是!”
贺奉先脸上一喜:“真的?”
华萝衣痛苦地点头。
“这个你拿着。”贺奉先将那张单子递给华萝衣。
华萝衣无力道:“不必了,我不是为了银子才和贺章在一起的,请不要玷污我的感情!”
贺奉先叹了口气:“既然如此,我也不勉强你,你收拾一下吧!”然后让肖能武扶着离去。
贺奉先走后,华萝衣扶着桌子坐下,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,拿出贺章昨天晚上给她的玉佩,紧紧贴在心口。
昨天晚上,贺章才将这块玉佩给她,说了那么多让她坚持坚定的话,让她充满了力量,如今玉佩还没捂热,她却没有资格再拥用,这让她情何以堪?
她爬在桌上痛哭不已,将一生的悲痛都倒了出来。
直到天黑时分,华萝衣才停下来,抹去泪水,给贺章写了封信将玉珮压在上面,打开门离去。
经过贺章的房间时,见里面漆黑一片,她心痛万分,看了好一会儿,终是狠决地飞身离去。
天空挂着一轮孤月,淡淡的月华洒落,照在华萝衣单薄的身影上,无比凄凉。
她沉重地走在下山的路上,旁边的树林里时不时传出几声怪叫声,渗人之极。
华萝衣突然觉得很冷,不由得抱住手臂,听到一阵响动,她猛地止了步子,抬头朝响动处看去,只见空中飞来几名黑衣人,落在她面前,拿剑指着她!
华萝衣看着那几名杀气腾腾的黑衣人,满身清寒地问道:“你们是谁?”
“是我!”一道冰寒的声音传来,那几名黑衣人赶紧退到两边。
华萝衣抬头看去,只见一道黑影慢慢朝她走来,她眸子一惊,猛地退后几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