馨娘说完这话,将手中的碗放到一旁,随即拿出一把有些破旧的雨伞,走到院中,拉着杜衡道:“爹,你这是做什么呢?这天开始冷了,家里也没什么银子,你要是因此也病了,那可怎么办?现在官人已经躺在床上了,这个家,总得有人撑着才行。”
杜衡听到馨娘的话,这才缓缓地转过头,双眸认真地盯着馨娘,又抬头看看头顶上的那把显得有些破旧的雨伞。再看看馨娘已经湿透的衣衫,随即哑着嗓子道:“你说的对,这个家必须有人撑着。”
随即犹如傻了一般,缓缓地朝他自己的屋子走去。馨娘看了看身上的衣衫,回房拿了衣衫,在杜志高疑惑的目光下,拿着衣衫去了厨房。
待她再次回到房间,杜志高再也忍不住了:“你刚才去哪了,不是带着雨伞出去,怎么又湿透了。”
他说话极为缓慢,还一只手捂着胸口。即便是这样,说完这句话,也够他气喘吁吁。
“爹不知道为何站在院子淋雨,刚才怕你着急,才拿了伞说出去有事。现在他已经回房间了,你放心吧,一定会没事的。我已经熬了姜汤,给他送过去了。还又拿了热水,给爹洗漱!”
杜志高听到这话,看着眼前的馨娘,在想想凌芬芳,脸上露出了动容的表情。有了对比之后,瞬间觉得馨娘即便是一个风尘的女子,可也比那凌芬芳要好上千百倍。
“难为你了!我现在这样,接下来还得辛苦你。待我好了以后,将凌芬芳那毒妇给休了,以后你便是我杜志高的正妻。”
馨娘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娇羞之意,随即底下头。只是在低下去的那一刻,嘴角却扬起一抹嘲讽之意。这种话,也只有杜志高敢说。不管他好没好起来,他那正妻的位置,是绝对不会给一个像自己这样身份的女子坐的。
再说,她也不稀罕。她时时刻刻都还记着自己的身份,在他身边的目的是什么。
杜志高看到馨娘脸上的娇羞之意,心头叹息一声,伸手拍了拍她那白皙的手背。这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和许诺,要馨娘放心的意思。
杜志高和杜衡发生的所有事情,都没逃过杜伊和紫弈城的耳目。就见两人听后,轻轻笑了笑,对迅影道:“咱们什么都不用管,等着到时候看他们狗咬狗就好了。现在参与进去,只怕还惹得一身骚。”
待迅影走后,杜伊道:“阿城,今年百姓大丰收,最迟等一年可以了吧?”
紫弈城略微沉思下,也点点头。今年的官田收获也不小,不过大部分的粮食都留在当地官府的粮仓里。只有少部分的粮食是上交的,除此之外,今年皇家的那些庄子,倒是收了一些。可即便这样,收上来的东西,远远小于国库每个月所消耗的速度。
国家大事,杜伊不懂,但她明白一点,不管在任何时代,都是民以食为天。有了存粮,心才不慌。只是皇宫里养得废人太多,每个月消耗的银子,也太多了,是该清理一些人了。
“阿城,宫里的那些什么太妃之类的人,是不是该清理一下了?我这赚钱也不容易啊,还得供她们吃,她们喝,完了还得穿着绫罗绸缎,日子过得可比谁都要好。再这样下去,以后儿子的娶媳妇的本都要没了。”
杜伊说的这个,紫弈城不是没有想过,只是当初选择留下来,没让跟着一起陪葬,现在要将那些人遣散,也不容易。最好有一个好借口,否则势必会引起朝野上下的动荡。那些人,多数都是各个大臣家的子女,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。
“你看这样行不行,凡是生过子女的,便留下来。相反的,可以选择到寺庙或者再嫁人。当然,若是嫁人,我们重新给安排个身份,至于寺庙的,倒是可以出些银子,划出一块地来,盖个寺庙,留些田地,以后让她们自给自足。”
杜伊是不想再出钱养宫里的那么多女人了,养了一年,也该够了。她赚钱也不容易,现在大部分的钱又投入到码头的建设中去。再要给宫里大笔的银子,她实在亚历山大。
这个事情,于子恒和她说过几次了,她自然得记住。她儿子的老婆本,她还得存着。
“这个还得再考虑考虑,你别轻举妄动。不过你倒是可以和皇嫂透露一些口风,探探她的意思如何?坤儿这皇位坐得不稳,想来皇嫂应该也有些思量才是。养那么多的人,还不如将银子都留着,多囤些粮食。万一出了个什么事,也不至于到粮草不足的地步。”
紫弈城自然有他的考量,这蓝海国现在动作频频,加上紫奕枫这边,有不安分,他必须也有所准备才行。虽然计划是再过一年,但有句话叫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。杜伊提的事情,他觉得不可行,但不能就这样拒绝,得让她自己去试试才知道。
“也是,那明日我进宫一趟,看看皇嫂的意思!”杜伊想了想,便下定决心,要尽早办好这件事。如果万太后愿意的话,她马上就令人去修寺庙,来年开春之前,她必须得把人都清出皇宫才行。
人多了,也就乱。这一乱,小皇帝的安危就没保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