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,二人各回各位。
黄瀚坐在那里,凝眉苦思,手握着笔端迟迟落不下去。他抬起头,看了一眼对方,正仿佛每把这事儿放在心上,正在和他身边那个女子聊天的吕恒,心里又是一阵紧张。
毕竟,江北亭怀古那首词的分量太重了。重的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此时,见到吕恒一副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。他心里虽然恼怒,更多的确是惊慌不安。
难道他真的是那首词的作者?
黄瀚心里越紧张,思维便越艰难。脑子里,仿佛被什么禁锢了一样。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。
此时,黄瀚已经是汗流浃背。额头青筋爆出。握着笔的手,都在颤抖了。
反观吕恒一边,却是悠闲自得。
见他与那个女子说笑一番后,便看到那个美丽至极的女子,温柔的开始为他研磨、而吕恒,则是一边端着香茶,一边凝视着桌子上那株摇曳的红烛,淡淡的凝思。似乎是在组织思路。
然后,在短暂的等待后。吕恒放下手中茶杯,从女子手里接过了毛笔。
顿了顿后,便一脸微笑的在白净的宣纸上,落下了笔端。
刷刷……
吕恒写得很快,笔端游走间,便有两个有力沉稳的小楷出现在了纸上。
身旁,早已走过来的萧致远,看着纸面上力透纸背的两个楷字,一脸肃然的念道:“锦瑟!吕兄是要做诗吗?”
他的脸上满是不解之色,甚至有一些怀疑。
诗歌之作,从隋朝时期开始兴盛,在则天皇帝和太平公主时期达到了巅峰。期间便涌现如陈子昂,王勃之类的大家。名作也如漫天的星辰一般闪耀文坛。不过,在太平公主时代过后数十年,延续了百年辉煌的诗歌,开始走了下坡路。到后来,一种新的文体,以其自由的风格和多形式的表达方式,成为了文坛的主流。那就是词。
尤其是在这几十年里,词作更是达到了顶峰。如今的大周,虽然不以词作取士,但一首好的词作,必然能给作者带来锦绣前程。
所以,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。很多学子便不再追忆诗歌,反而开始在词作上下功夫了。
故而,萧致远在看到吕恒写下了一个诗名后,便很是不解。
不过,当他看到吕恒紧接着写出的第一句诗词后,他心中的那一丝担心和忧虑,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。取而代之的,则是深深的震撼。
“锦瑟无端五十弦,一弦一拄思华年。”萧致远轻声的念出了这两句开头句子。抑扬顿挫的声音,在鸦雀无声的船舱中,显得格外的清晰。
这是锦瑟的开头两句。以一种空虚飘渺的自叹形式,让人瞬间沉浸在诗人那带着对过去点点忧伤的愁绪中。
他叹了一口气,看着吕恒的目光,满是赞叹的神色、
单凭这两句,他不得不承认,吕恒比他要强得多。
“庄生晓蝶迷蝴蝶,望帝春心托杜鹃。”
飘逸华丽的辞藻,和文笔中流露出的那种辛酸而又迷惑的情境。在这一刻,让萧致远已经彻底沉浸在了这首锦瑟中。
不知何时,周围的学子们也纷纷聚了过来。他们眼里已经没有了焦虑,也没有了嫉妒。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不断在之上游走的笔端,还有弊端下那一个个妙笔生花的辞藻。
“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日暖玉生烟。”
最美妙的意境,最奢华的情景。最纯真的感情,最苦涩的记忆。围观的学子们,从这些词汇中,感受到的情景,各有不同。但,相同的是,他们,的确是被这首词震动了。
“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。”当吕恒收起了毛笔后,萧致远也轻轻的吟诵完最后一句。
“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,呵呵!哎!”随后,萧致远又念了一遍,然后在心里细细的品味着这首词。
最终,他仍然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,颤抖着手,拿起了桌子上的诗歌。
繁复看过几遍后,他退后一步,深深的对吕恒鞠躬一礼:“吕兄高才,萧某佩服!”
而不知在什么时候,张文山和宁王爷也从上面走了下来。
“我来看看!”张文山走进人群后,急不可耐的对萧致远道、
萧致远连忙将诗作送上,然后仍然是一副佩服之极的目光,看着吕恒。
张文山在细细品味之后,他眼里满是惊喜之色的看着吕恒,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番诗作。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道:“本以为,诗歌一道在太平贤王后,便没落了。不曾想,今日却见如此佳作。哎,永正这首锦瑟,也算是给当年繁荣鼎盛的诗歌一道,画上了一个最完美的句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