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梅有些纳闷:“那——那赵世友怎么办?我们——我们不去找了他啊?”
周扒皮没好气地道:“找?找个屁!在这荒山野岭里,你到哪去找他?再说了,他现在也不是罪犯,咱们没理由抓他啊!”
“那——吴会长那里怎么办?”李梅问到。
“暂时不管他了。孙大头在那里,他们怎么处理这件事,和咱们没关系。等他们需要咱们出马的时候,再说。”周扒皮大步流星地朝山路旁的三轮摩托车走去。李梅闭住了嘴巴,提着自己的大匣子枪,紧随其后。
周扒皮和李梅上了摩托车,摩托车发出几声轰鸣,呼地窜上山路,车头一拐,轰隆隆隆——朝小山梁下飞驰而去。
妄图跟着看抓人热闹的人群,瞅着三轮摩托车屁股后面冒出的黑烟,一个个失望之极地重新返回大场院,继续看赵海和公社吴会长斗嘴。
孙大头朝村民们摆摆手,吆喝到:“赵世友搞联产承包,肯定是犯法的。这件事,上级肯定会依法处理的。他们分的这一百四十五亩地,肯定会被收回来的。你们也不用吵吵着再分地了,都回家吧!在生产队里好好劳动,争取当个五好社员,这才是正道。”
孙大头陪着吴仁,率先离开了大场院。众村民摇头的摇头,叹气的叹气,作鸟兽散。
——
赵世友哪里也没有去,他躲进了悬崖下的八间新房里。坐在赵海复习功课的三抽桌旁,赵世友用手捂着脸,一口连着一口地叹气。
赵力站在赵世友的身旁,搓着两只大手,不知说些什么才好。赵力的新媳妇王翠花,麻利地在碗里冲了两个荷包蛋,送到赵世友的面前,说:“三爹,你愁什么呢?先把这碗荷包蛋吃了,等赵海回来,问问他,他一定会有主意的。”
“唉,他能有什么好主意?那个吴仁,正为大海和他外甥的事儿恨着我呢,有了这么好的机会,他能不下狠手整我?唉,我头上的这顶小乌纱帽倒没什么,我怕的是蹲了监狱,你三妈和大海小河他们怎么办啊?这事弄大了,赵山在部队上也会受影响啊!唉——”赵世友接过碗和筷子去,端着,却没心思吃那碗中的荷包蛋。
赵海走了进来。赵世友抬起头,苦笑道:“大海,你看你出的那个点子,把我害了啊!”
赵海道:“爸,你不要怕,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“唉,还没什么大不了的?那吴仁,都带着公安来了啊!他还说,要汇报到上级去,这个——这个私分集体土地,确实是个不小的罪名啊!你看看孙大头,都欢喜成了什么样子?哼哼,这事,一定是他告发的!”赵世友把盛着两个荷包蛋的碗朝三抽桌上重重地一放,恨声哼道。
“爸,你听我的。这几天,你安安心心的,该吃就吃,该睡就睡。要真的出了什么事儿,你相信我,最终也还会没事儿的!”赵海一边安抚赵世友,一边在心里焦急:“不是起了蝴蝶效应了吗?怎么都四个多月了,华国上面,还没动静啊?
“呵呵,出了什么事儿,最终还会没事儿——大海,你给我吃的这颗定心丸,到底是什么味道啊?”赵世友听了赵海自相矛盾的劝说,再次苦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