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铁制止了几个团长再次强攻的请求,他得很清楚,这种情况下,上去多少人也没用,他拿出楚天绘制的抱犊崮防御图,图上,暗堡和地堡标注的很明显,密密麻麻,韩铁得头皮发麻,这个刘磨头也够下本钱的,把这里变成了一座军事要塞了。
韩铁沉吟一下,命令通讯员把炮兵旅旅长和各旅属炮兵团团长们,全都叫到指挥部开会,当着这些旅团长们的面儿,韩铁问道:“你们的火炮,有没有把握将这些地堡和暗堡轰平?用炮火为部队进攻打开一条通道?”
炮兵旅长思考一下,肯定地回答:“报告韩司令,集中部队所有一零五口径以上的重炮,集中炮击一个方向,可以达到您要求的效果,”韩铁点头说道:“去准备吧,全部的大口径重炮,都归你指挥,等待你的好消息”
部队撤下来,土匪们也不射击了,在山上大喊:“当兵的,你们听着,我们刘大当家的说了,就来这点儿人马,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呢,不怕死的,就来攻山,爷爷等着你们来送死”
气焰嚣张的喊声,把战士们的肺都要气炸了,一个个咬牙切齿,眼睛里喷火,恨不得长上翅膀飞进山去,把这些杀害战友的土匪,脑袋拧下来,光叫嚣还不算,山上又传来女人的尖叫和哭喊声。
这是刘磨头的主意,第一仗打得顺手,每个地堡和暗堡里,都送去一个女人,用他的话说,这是对弟兄们的犒赏,也是为了鼓舞士气,今天咱们拼命,就是为了保住这样的好日子,还别说,刘磨头这一手,真给土匪们打了气儿,本来就是一些亡命徒,在女人身上发泄了邪火,一个个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,眼珠子瞪得溜圆,紧紧盯着山道。
一百八十多门重炮,已经部署完毕,可山上传来女人的声音,难住了指挥的炮兵旅旅长,他把电话打到韩铁的指挥部,韩铁牙咬的“咯嘣”作响,他的判断是,土匪发现了炮兵,用这些女人做挡箭牌,使自己不敢开炮,这的确是个难题,这帮混蛋,韩铁心里暗暗骂道。
韩铁握着电话的手,满是汗水,那头的炮兵旅长,摒心静气等待命令,时间一分分过去,耳机里只有“沙沙”的电流声,山上的声音平静了,韩铁嗓音暗哑的命令道:“开始吧”放下电话,韩铁浑身瘫软的坐在弹药箱上,他的心里不是滋味,听天由命吧,但愿这些可怜的女人们,已经离开前沿阵地。
一阵沉雷般的巨响,大地颤抖,一百八十多门大口径重炮,同时怒吼起来,炮弹尖啸着掠过步兵的头顶,砸在土匪们的暗堡和地堡群中,硝烟滚滚,碎石横飞,山峰在爆炸声中战栗,地堡和暗堡笼罩在闪闪的火光之中。
刘磨头这次失算了,他依据地形修筑的暗堡和地堡,是根据他对付韩复榘部队的经验和标准,他那里想到,当时韩复榘的部队,装备的至多是口径一百毫米以下的山炮,并且数量也不多,根本构不成威胁。
可现在,他面对的是新的对手,一百八十多门大口径重炮齐射,破坏力惊人,地堡和暗堡在爆炸声中飞上天,即便是隐藏在地上,利用天然山洞改造的暗堡,虽然炮火奈何不了,可巨大的冲击波,使整座山头阵地,变成了摇晃在惊涛骇浪之中的小船,没有被炮弹炸塌的暗堡,里面的土匪,被震得东倒西歪,眼前金星乱窜,嘴角、耳孔流血。
炮击持续了一个半小时,成吨的钢铁,倾泻到抱犊崮第一道防线上,似一股沸腾的铁水,兜头泼在地上,即便是在白天,山头上如同火山喷发一般,浓烟遮挡住视线,就连远离炮击地点的战士们,也感觉脚底下麻酥酥发痒,不得不捂住耳朵,承受着凶猛炮击的土匪,遭遇可想而知。
在山顶一个天然山洞里观战的刘磨头,倒吸一口冷气,这里的位置极佳,可以俯瞰整个战场,发生的一切,都在眼里,他心里一阵阵发冷,这是哪里来的中央军部队,这么多大炮,当年韩复榘的炮兵,跟这一比,小孩儿过家家一样,照这么轰下去,抱犊崮主峰,还不被轰平了?
刘磨头心里发慌,第一次对自己所依仗的天险,动摇了信心,一旦失去了最可依靠的底牌,所有土匪的本性,都暴露无遗,刘磨头有了逃跑的打算,一转身,见自己的军师,嘿,这家伙,脸色平静,就跟没事人似的,刘磨头心里升起了希望,莫非军师有什么妙计?
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