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玺墨的语气,满是浓浓的嘲讽。
永昌帝手一抖,都快收尾的玻璃骏马,瞬间又成了废品,当下气急败坏地转头,盯着楚玺墨训斥道:“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
楚玺墨见他这模样,当下更是怒火腾升:“儿臣是什么态度?儿臣自认态度已经很好了。难道父皇以为出了京城,什么事都有皇兄顶着,就可以不管不顾了?父皇不是早就知道舒左相狼子野心,不仅私自开采铁矿和他国人有联系,更是连金矿都开采了不少吗?他这么做,目的是什么,难道父皇猜不出来?”
永昌帝自然心中有数,他这皇帝做的有多窝囊,他也明白。
可就这么赤果果的被说出来,且还算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,一时间他面上下不来,这让他又羞又恼。
他好歹堂堂一个帝王,又是这小子的父亲,他居然如此不给脸面。
“你要说什么?”
楚玺墨刚才见他父皇没空和他说政事,却是有时间在倒腾玻璃品,一时间怒及才会不顾姨母在场开口讽刺。
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失态,也是生平第一次开口讽刺自己的父亲。
这会儿听到他父皇的话,才深呼吸一口气,语气一转,道:“父皇,抱歉,儿臣想到舒左相他们现在的动静,一时间怒过头。”
他说着,转头看向眼底带着担忧的霍依依,道:“姨母,我想和父皇聊聊!”
霍依依知道他话里的意思,便微微点头转身离去。
只是离开之前,她轻声道:“他到底是你父亲,多担着点!”
永昌帝刚才被扫了颜面,即便楚玺墨紧接着道歉了,但他始终面沉如墨。
楚玺墨想到他父皇所剩的性命,又见他其实也是为了怀瑾,才会窝在这,一时间心下很是复杂。
父子俩互相盯视了许久,楚玺墨这才继续开口道:“父皇,儿臣刚才失态,请父皇恕罪!”
他说着,挺直身子,单膝跪在永昌帝的跟前。
永昌帝忘了一眼作废的玻璃骏马,也没作声,就这样任由楚玺墨跪着。
两刻钟后,他这才站起来,走到楚玺墨的跟前,居高临下地望着他:“起身吧!”
“谢父皇!”
楚玺墨面色如常的应了一声,这才站起来,继续道:“父皇,儿臣的人探听到,现在大楚各地均是出现有人大肆收购粮食,且所收的银钱,都一个价位。据调查所知,往年那些粮商也收,但量不像今年这么大,且根据地域不同,价格不一。儿臣怀疑,是舒左相暗中令人所做的,目前已经让人传消息回京城给皇兄。另外,淮州那边的金矿的流向不明,儿臣和榕城知府探讨过,怀疑就在福宁镇,且也已经传令给在淮州的江太尉了。”
永昌帝这会儿听到这些事,面色凝重了起来。
他就知道老六这孩子一向懂事,今天莫名发这脾气,原来还真是有重要事情。
这些事,若是处理不好,大楚的江山岌岌可危,可能就要毁在他手中。
若真如此,百年后,他如何面对楚家的列祖列宗?
“你处理的很好!那收购粮食的事,你如何解决的?金子流向既然锁定目标,若是得空,你亲自走一趟那边。务必要确保,那些金子,全都落入国库。不,还是暗中运送过来,让朕的私库中。”
国库是户部在掌管,而户部尚书魏智则是舒左相的人。放在那的话,岂不是变相的又回到舒左相处?
楚玺墨将之前和铁杉说的话,又与永昌帝说了一遍,末了道:“父皇,儿臣不建议将这些金子放在您的私库中。眼下朝中局势复杂,儿臣手握兵权,但不管是粮草还是其他的士兵的衣物和刀剑等物,都要户部工部下拨。可有时候在关键之际等不得,等他们下拨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。儿臣认为,那些金子若是收回,得拿一半放儿臣这。如此一来,儿臣也不至于受限于户部工部。至于剩余的一半,儿臣认为交由皇兄处置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