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不得不提出这样的要求,她真的怕有个万一,因外婆一家,牵连到整个杨家村和阮家坑的人。
原本无动于衷的阮老太,在听到香桃这话时,整个人如泄了气一般,瘫坐在蒲团上,双目无神地望着香桃,眼底带着些不敢置信。
她猜到了女儿和哥哥的不理解,猜到了情儿的伤心失望,唯独没猜到这些。
断绝关系,宗祠除名,这是让她连死后,回不了乡,连个葬身的地方都没有呢?
难道她百年后,只能葬在他乡,做个孤魂野鬼?
香桃哭了许久,才听到眼前的人,用低沉沙哑的嗓子道:“值不值,已经过去了。桃子,你做得好!”
她说完,放佛心真的死了一般,当下再次拿起佛珠,敲着木鱼继续念经。
只是从她那微微颤抖的手可以看得出来,她的心绪不宁。
香桃见状,深呼吸一口气,随即掏出绣帕,擦了擦眼角的泪,拿起放在桌上的包袱,将其打开,掏出一双绣鞋来。
“外婆,这是我给你做的鞋子,你试试看,可还合脚。还有,还有这衣服,是我用诗情姐赏我的花布,和国公府的一位嬷嬷换得这颜色的布做的,你试试看,合不合身。”
阮老太终于听到诗情的名字,手中的动作一顿,眼眶有些发胀。
情儿,真的是她。
所以,她现在能安心住在这,也是因为情儿?
当初她已经那样了,是情儿救了她?
那孩子,可是在怨怪她?要不怎么她住在这都这么久了,也没见她过来看一眼?
香桃将手中的衣服抖了抖摊开,眼角挂着泪笑道:“外婆来试试,不合身,我在改改。我和诗情姐请了两天的假,这两日就在这陪你。”
阮老太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新鞋,又看了看披在身上的衣服,随即闭上眼眸,眼眶滑落两行泪。
香桃心里也难过,可以前能说的都说了,现在再说也没用。
等到香桃替阮老太穿上衣裳,又换了鞋子,前后左右看了看,这才满意的点点头。
略大一些,不过无碍。
“桃子,你回去吧,以后莫要来了!”
阮老太说完这话,伸手脱下身上先套上的衣服鞋子,继续礼佛。
香桃闻言气愤不已,脑子一热,伸手合十朝菩萨拜了拜,随即抢过阮老太手中的东西,怒道:“外婆,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。你以为自己吃斋念佛,就能弥补以前所犯下的一切事吗?我问你,你们在镇国侯府到底是怎么回事,颜雪芝呢?你可想过,当初让雪芝冒名顶替诗情姐后,诗情姐以后该怎么办?外婆,你是不是其实一直恨诗情姐,所以才会这样做的?你们做错了什么事,就让诗情姐收拾。现在事情闹大了,你又躲避问题,你太让我失望了,难怪诗情姐都觉得心寒,不愿提起你!你可想过,你什么都不说的后果,就是有可能诗情姐会因此丧命?”
香桃最后几乎是用吼得才说出这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