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亨心底深恨,却也离开了李琰的那一桌,去到了下手的位置。
裴旻走进大殿,见一旁的李亨,眉头忍不住的跳了跳,“见过太子殿下,忠王!”
李琰亲昵的叫了一声:“姑夫!”
李亨心底不情愿,还是硬着头皮,上前叫了一声。
裴旻对两人略一颔首,说道:“在下要与太子殿上商议国政,还请忠王避让一二。”
李亨脸色一沉,忍不住道:“本王亦是皇子,难道听不得?”
裴旻毫不留情面的道:“正因为殿下是皇子,才更加听不得。人重之贵,贵在避嫌。殿下身为皇子,在这陛下病危之际,身为皇子,殿下理当为陛下祈福,或者尽长兄之责,照顾兄弟姐妹。而不是三番四次的往这东宫跑,过问政务,惹人多思。”
李亨占不住理,只能忍气妥协道:“本王并无此意!”
裴旻笑道:“或许,殿下并无别的意思,但天下悠悠之口,保不定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,希望殿下能够自重。”
李亨强忍着胸口爆裂而出的怒意,瞄了李琰一眼,见他一句话也不说,憋闷道:“本王日后会注意的,这便告辞了。”
他气冲冲的离去了。
李琰在李亨走后,才带着几分敬畏的说:“姑夫对三哥是不是太严苛了,孤王才智远不如三哥,很多事情不明白三哥都能一一解惑。”
裴旻说道:“殿下,此事并非臣下严苛,实在是于理不合。您想一下,您升任太子之后,可让忠王参与国事?陛下卧床之际,可有类似的嘱托?”
李琰摇了摇头,耿直的说道:“父皇没有说过类似的话,只是说诸事以姑夫的意见为先,姑夫是庙堂之上唯一一个最值得信任的人。”
裴旻听了也不知说什么好,呆了呆道:“那就这样吧,忠王议事,于理不合,殿下对于政务不熟,这也是问题,我回头安排一人指点殿下行政要务,以便殿下能够担负起国朝之重。”
李琰用力的点了点头,尽管他才能平庸之极,但是皇帝的位子是没有人不想坐。
哪怕李琰再平庸,也不会有放弃皇位的想法。
裴旻今日来是向李琰汇报东北局面的,李隆基不能主事,所有的朝政打算都是裴旻负责处理的。
李琰负责监国,裴旻不定时的将自己所处理政务的资料送来东宫。
如果有机要之事,裴旻会亲自来跟李琰说清楚。
裴旻今日要说的就是东北的事情。
裴旻派出的明暗两路使者已经先后抵达幽州了。
两人的第一手情报已经传到了裴旻手上。
御史台传来的消息都是明面的,但是已经透露了一些情况了,其中就有张守珪的失踪,张康总揽辽东军务。
这种情况是朝廷不知道的。
边帅的责任重大,如果边帅生病或有异样,无法处理政务,必须通报朝廷,再由朝廷定夺是由何人暂时接替张守珪的职务。
得到朝廷认可下令,张康才真正有资格总揽辽东军务,现在的情况东北显然违背了这一点。
而徐铭调查的更加透彻,他已经调查到张守珪失踪的原因。
因为跟着张守珪失踪的还有一个大夫,幽州最出名的大夫也跟着失踪了。
这一点细节让徐铭注意到了,然后以此调查成功查到了张守珪受伤一事。
再有此事入手,黑水之战,张守珪重伤,这个事实,铁证如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