暾欲谷、高尚互望一眼。
暾欲谷先道:“张守珪的反应如何,是否如预料的一样?”
张康说道:“先生神算,果然,那老东西气急败坏的上疏表态,我看他的样子,要是朝廷不同意,他都要写血书示忠了。”
“呸!”
他很不客气的鄙夷道:“其实就是担心自己吃了败仗的事情暴露,嘿嘿嘿,他做梦也想不到,他的败绩都是我们的算计得,他不重伤,老子又怎么架空他?现在东北军一半都在我们的手上。只是我们手上的力量还不足,没办法跟裴旻哪个混蛋对抗。他现在安排人调查东北的事情,我们未必隐瞒的住,尤其是黑水之战,牵扯的人太多了,想要隐瞒,真的瞒不过去。而且裴旻派来的人,乱硬不吃,惹得老子火起来,干脆一刀杀了了账。”
暾欲谷笑道:“少将军不比焦急,也不必动怒。就算裴旻查到黑水之败,这过错也是由张守珪来背,与少将军无关。而且现在庙堂之上并不太平,陛下就吊着一口气,随时都可能驾崩。到时候裴旻身为首相,要负责新君的登基,以及庙堂的安稳,就算他真有对我们动手的心思。也要缓一缓,我们还有时间来谋划新的动向。”
张康对于庙堂的事情,那是了如指掌,裴旻已经成为首相并且封为辅政大臣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而给坑的张守珪只以为裴旻还是尚书左仆射,李隆基的病,并没有严重到需要托孤的地步,故而才敢写那一封书信。
张康又看了高尚。
一直以来,张康对于暾欲谷都是言听计从,将他视为自己的军师。
直到遇到了高尚,张康才摆脱了对暾欲谷的依赖。
因为裴旻打残了突厥,联合回鹘灭了突厥。
暾欲谷对唐王朝,对裴旻的仇恨,深入骨髓。
张康是一位枭雄,尽管他今日的一切都归于暾欲谷的谋划,没有暾欲谷就没有他的今日。可他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,全然不会去考虑暾欲谷的仇恨,不愿全听暾欲谷的了。
高尚就是那个自诩能比李儒、贾诩,唯恐天下不乱的谋士。
长安受裴旻算计,满盘皆输之后,本打算逃往海东谋生。途径平卢的时候,给张康的部下擒住了。
高尚看出了对方有杀良冒功的念头,惶恐之下,谎称自己海东巨商的独子,活着的自己可以换万贯钱财。这才免去一死,也见到了张康。
一番交谈,张康发现高尚心思谋略,格外出色,将之收为幕僚。
张康也在暾欲谷、高尚的帮助下,神不知鬼不觉的架空了张守珪。
张守珪的黑水之败以及重伤不死,还有假传捷报皆是高尚设计的。
高尚说道:“军师说的极是,轻重缓急,裴旻是知道的,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对我们下手。他也怕激发兵变,惹出兵祸。我们还有时间,不过这个时间并不充分。我们也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……”
张康凌空挥舞着拳头,说道:“那有多少胜算?”
暾欲谷吐出了一句话:“不足一成!”
张康泄气道:“那怎么打?不是送死嘛?”
暾欲谷道:“裴旻的军略,还有河西、陇右的强兵,他能对抗阿拉伯、吐蕃两大强国。少将军的势力,大是不如。为今之计,唯有调虎离山,我们才有胜算。”
“还有釜底抽薪!”高尚说道:“派人去刺杀裴母,裴旻至孝,而且依照朝廷规矩,甭管他什么身份地位,必须去官,丁忧守孝。”
张康直接拍板,叫道:“那就一起来,咱们双手一起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