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有何难?”裴旻道:“裴府随时恭候杜相大驾,杜相若要做东,只需让人差遣一声,某随时待命。”
源乾曜又跟裴旻介绍其他人。
众人一边说着,一边进入了政事堂。
政事堂古朴庄严,并没有什么新奇的摆设,位子也不大,充斥着陈旧的味道。
正前方有三个案几,左右分别排列着三个案几。
别无特别的陈设。
毫无疑问,最前方的三个案几是给三省大佬特别定制的。
下方左右案几分别是其他宰相以及还不够资格为相,却给李隆基授权参知政事的官员。
裴旻与一众人等坐定。
侍从送上茶水,裴旻也迎来了人生首次的宰相生涯。
裴旻初来乍道,对于诸多事情,都不了解,极少发言,大多都在一旁细声静听。
都说家不可一日无主,国不可一日无君。
裴旻今日方知这话还应该再加一句,宁可一日无君,不可一日无相。
君王如同心脏,确实是最关键最重要的存在,但是宰相团却是大脑。
一个王朝的所有政策、政令都是从政事堂里的这些官员商议拟定的,他们负责着整个庙堂的运转。
大到政策方略,小到官员调遣安排,皆是这小小的政事堂出来的。
突然户部尚书宇文融突然站了起来道:“某这里有一份东北传来书函,请源相、李相、裴相先请过目。”
他上前几步,将信函递给了源乾曜。
源乾曜看了信,微微瞟了裴旻一眼,将信给了李元纮。
李元纮见信内容也是一怔,不动声色的递给了裴旻。
裴旻大方的接过信函,见信中大意,心底恍然。
这是一封来至于东北大帅张守珪申请调拨军费的信函。
宇文融见裴旻看完信,带着几分激昂的说道:“这是东北张守珪节度使送来的信函,内容是向我朝申请调拨军费。如果我没有猜错,杜相那里也有一封类似的信函吧?”
杜暹的官职是兵部尚书,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故而也是宰相之一。
宇文融是户部尚书,但他是参知政事,有权力参加政事堂会议,却没有资格称为相。
杜暹点了点头道:“如宇文尚书所言,张守珪节度使确实来了信函,说东北战事频繁,需要我朝调拨一些衣甲兵器。”
宇文融继续道:“据我所知,不只是户部、兵部,闲厩使、群牧使都收到了类似的信,希望调拨一些军马。东北的兵事,已经持续了十年之久,每年我朝都需要调运大量的钱粮、器械、马匹往东北,以作军需之用。这些钱财,累积起来,不可计数,边疆百姓,人心惶惶。”
“诸公,古语云:好战必亡,我开元朝至今不过十数载,大小战事却年年不断。对于天下,对百姓造成了严重的负担,是时候停一停了。将重心心神用于百姓身上,以天下百姓安泰为己任。某再次提议,消减军费,平息战事,避免牺牲,让我大唐勇士能够与家人团聚,让天下百姓,都能够享受太平。”
宇文融激昂的说着,他的行政观点一如既往如此。
李元纮不住点头,这也是他们一致的目标。
“此言差矣!”
很显然杜暹坐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