达扎路恭惨然一笑,高声道:“唐军已经占据了多玛城,占据了那禄驿,更占据了伏俟城。退,已完全无路,想要活命,只有一条路可选,向前,杀出一条血路。唯有如此,我们才能回到高原上,回到我们的家,回到我们的国……”
困兽孤军,往往能够发挥出令人侧目的战斗力。
孙子兵法中置之死地而后生,投之亡地而后存,说的就是这个道理。
唐蕃彼此世仇,双方平素都恨不得啃彼此的骨头,喝彼此的血。
在这种情况下,吐蕃上下孤注一掷,展现了非凡的战斗欲望。
王忠嗣看着如疯似魔的吐蕃军,稳重的面容上也多了几分敬重,肃然道:“此人不除,终究是一个祸害!”
对于裴旻奇袭,王忠嗣也没有想到。
但他的应变极快,在第一时间就派兵支援多玛城,以免因为兵力的不足,功亏一篑。
安排了江岳支援多玛城之后,王忠嗣又开始思考自己对手的行动。
经过半年的对决,王忠嗣在达扎路恭手上也吃了不少的苦头。
不论是龙驹岛的防御战,还是伏俟城的攻坚战。
达扎路恭的表现都给王忠嗣一种应付的极为吃力的感觉。
王忠嗣也进一步的体会到自己这个对手的不凡。
王忠嗣甚至想过,若非旻哥看出了龙驹岛的战略意义,先一步为自己取得战略优势,自己能不能在与达扎路恭的对决中将之逼迫于伏俟城龟缩不出?
王忠嗣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达扎路恭,却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做到这一点。
也正是因为重视这个对手,王忠嗣才没有任何的松懈,从而判断出达扎路恭弃城突围的意图,事先做了准备。
以以逸待劳之军,迎击困兽疲乏之军。
听王忠嗣说“达扎路恭”是个祸害!
仆固怀恩高声讨命:“那就让末将为裴帅,为大唐减除这个祸害!”
他求战心切。
不论之前的龙驹岛防御战,还是后来的伏俟城攻坚战,这些战事都跟重骑兵没有半毛钱关系。
这半年下来,仆固怀恩几乎没有表现的机会。
那禄驿地势正好适合重骑兵的突刺,仆固怀恩焉能坐得住?
王忠嗣点了点头,笑道:“此刻正需要仆固将军麾下重骑兵的力量!”
仆固怀恩战意高扬,舞动着手中的马槊,二话不说,领着重甲骑兵凶猛如狼一般的往吐蕃冲杀了过去。
训练有素的重甲骑兵,排成锥型阵,紧跟着自己的主帅深深地楔入敌军之中。
枪矛交错,两军最前锋的战士顿时溅血倒下,无主的马匹四散奔逃跌倒,在两军阵型接触的一瞬间,敌我都为之一滞。
但结果很明显,重骑兵的力量是寻常骑兵难以抵抗的。
作为这个时代的坦克,重骑兵以他们可怖的冲击力向世人述说着他们存在的价值。
唐军的重甲精骑在双方不畏生死的撞击下,依然保持着强大的冲击力,踩踏着吐蕃骑兵的尸体,向前突进。
一步一步,无可抵挡。
达扎路恭的反应极快,在第一时间就调派上了长矛手,以对付破阵的仆固怀恩。
但有一人,反应的比达扎路恭更要快上一筹。
王忠嗣直接派出了兵士截住了达扎路恭的长矛手……
一场大战即将在那禄驿展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