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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 大案如山从来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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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可不行,分赃得两人摊、有事得两人担,老子得防你将来再栽我头上。”柴占山笑了笑,扭头走了,这说得不怎么客气,不过让单勇脸上浮着微微的笑意。

他知道,又多了一个同路人,可惜的是,也是一个烂人。

……

……

抓捕现场下一刻成了抢救现场的聚集,离高速路最近的和平医院,闻讯清空了若干特护病房,调集了十多名外科医生,从警车上抬下来直接进了抢救室,看门的是荷枪实弹的武警,进出的护士被面无表情的冷森特警惊得好一阵手抖心颤。

两名枪伤、两位车祸,司机伤在前胸,凹进去了一块,看护最紧级别最高的伤者伤在脑部,锃亮的脑门一片血,外伤清理时出现异常心跳,似乎伤者的求生欲望并不强,连着两次注射肾上腺素加电击才又恢复正常心跳,初步诊断,碰撞引起颅部穿孔伤,病危通知随后被医生写下来了,不过他看着一甬道的警察却傻眼了,怯生生喊了句:谁是……家属!?

抢救、突审、现场清理、市局刑侦支队忙成了一团乱,不得已就近从各驻地派出所临时抽调人手,事发后一个半小时路面才畅通,到清障车拖着两辆事故车驶出收费站交到警车手里时,已经两个多小时以后了,随车交附的,还在装了警车满满一后厢的赃款证物,初步清点,两个超级大箱,装了五百多万现金和金条、直接运回了市局的证物库清点。

事件的升级也是未曾料到的,特别是高速路有了这么大规模的枪战,那社会影响该有多恶劣,市局的宣传部、政治处和市电视台正在搓商新闻发言的事,市局和市政斧和几位秘密临下班被调到局里了,字斟句酌地在准备发言稿,偶而需要核实的时候,会直接把电话打到不知道设在那儿临时指挥部。

指挥部转移到武警干警培训中心了,这么大的洗钱斩获,又有枪案,省厅的督查组正在路上,为了迎接省厅专员的巡检,所有的案卷、证物、嫌疑人全部移送到此,对于这个还仅仅停留在口头临时指挥部,仍是前绑票案专案成员,郭文波正指挥着审讯龟缩在栏后没受伤的枪手,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,除了承认根本没瞄准开了两枪,其他一概不知,枪是樊爷配的,那枪……直让专案组的人倒吸凉气,一看就带着潞州老兵工企业的威猛风格,是军企出来的人做的,有两个五四枪身长,枪身的镗磨和膛线都非常有专业水平,这枪在现场就试过,隔着十几米,一枪就穿进曰系车前盖。比制式的六。四威力大多了。

没有本案线索,那就追查枪案吧,这玩意谁做的、还有多少,让那个警察想想也是件恐怖的事。

到了晚六时的光景,腿部和腹部中弹的两位歹徒被特护从医院移送来了,一位郝大刚、一位刘二仑,纯粹是樊五义的死忠,拒不投降的就是他们,专案组旨在仍然没有下落的人质等人,把照片放在这货面前时,得,又有新的线索,开枪的两人曾经被白宏军带着去见过樊爷,樊爷安排兄弟几个去帮帮他们。所以就去了呗。

说得轻松之至,毫不在乎,在问到下落时,这哥们傻眼了,瞪着叫嚣着:“不你们警察提留走了么,还朝老子要?”

这态度,直接刺激得特警看护差点摁着痛殴一顿,道上这不怕死的土鳖还真不少,就你证据确凿他都会死不认账,对付这号死硬分子,除了强判硬干没有别的办法。边审边从今曰斩获寻找突破口。

医院方,架着输液、扣着氧的樊五义被推出病房一小时后,仍然没有结果,这家伙命大,没死,伤得重,就醒过来也一声不吭,比他的手下还死硬,刚有人神志就要拨输液管,注射了一针安定才睡过去。

斩获越来越多,而且出的地方都让人想像不到,不在某个地方,而是乔赛柳的交待里,她又撂出了两个账户,这才发现老樊的高明之处,根本就是把银行当他的存钱箱,据乔赛柳交待,还有一部分老樊私人掌握的她根本无从知道,可能更多。

案子的雪球越滚越大,在省厅一行到场时,已经有‘5.6’潞太高速公路枪击案、‘5.6’特大非法洗钱案、‘5.6’绑票勒索案数个确定案件名称,开始分类整理案卷,向纵深发展扩大战果了。

很多人和事被如雷霆而来的大势淹没了。比如东明酒店还入住的那一干家属,连上门慰问和说明情况的警员也没有了,所有的人脉像哑巴了一样,除了眼巴巴地等着消息再无他法。比如那两位还下落不明的人质,虽然在找,不过和他们同样重量级的嫌疑人、案子的一起出现,很多人眼盯着挖出越来越多的非法资金,后进专案队的,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茬事;再比如省厅和市局领导到场后,第一发言要求的深挖细查、扩大战果,对于寻找人质下落的事却没有重新安排。在这个职业中有轻重缓急,失踪数曰,又被勒索走一千万,客观的判断下,怕是凶多吉少了,还不如拣着现成的。

一直到晚八点,所有工作线头才稍稍捋顺,郭文波荣膺专案组长的称号了,起赃、查证洗钱、传唤知情人等诸多事情一一安排,到市局几位提醒时,他才想起,还有两位人质的事,而这两位人质失踪案牵出来的这一系列案子,到现在还根本没有头绪,似乎在离目标越来越远了。

这个时候,在物证间呆了两个小时,一直清理嫌疑人身上搜到的物证的赵家成发现了那条很艰涩的短信:仑哥,仓库漏雨了,樊爷交待让把老凹窑的货转移走,怎么联系不上老灰?我们怎么办?

这条消息反馈给郭组长的直接效果是,马上提审刘二仑。

这家伙可不是善茬,你不得不佩服老樊的选人眼光,一是没文化,难点的事他根本不懂,所以什么洗钱什么账户他根本说不上来;二是有胆气,就当着七八十来的警察,他照样破口大骂。不用提审,还在审讯中呢,这货据不交待枪源。预审听到了耳麦里的指挥,把预审的方向变了变,换着口气问:“刘二仑,枪源的事先放放……说说樊五义在老凹窑的货,你们存进去的货是什么?”

“什么?老凹窑?那儿净是烧石灰的,能存什么货?”二仑哥不屑了。

“哟,听话音你去过啊。”预审的拐着弯问。

“我去那鬼地方干嘛?穷逑得连裤子都穿不起,兄弟好几个,买上一个婆娘艹,整个他妈一山都是牲口。”刘二仑撇着嘴道,状极不屑。

能让这悍匪称为牲口的地方,倒也让预审有兴趣了,耳麦里指挥着单刀直入看看反应,于是预审把手机的短信一亮,问上了:“这可是你的手机,有人问你……你说是谁呢?不知道怎么发你手机上。”

“我不认识这个号码呀?我怎么知道是谁?”刘二仑瞪着眼道,不客气了,那预审要来个拍案惊堂,愣生生刹住了,这动作已经来了几次了,根本没奏效,却不他没发作,刘二仑倒发作了,坐在被审椅上发飚地叫嚷着:“你看我干什么,我他妈真不知道,樊爷手下兄弟上百,认识的江湖人物那号人没有,那能我都知道……这他妈谁呀,莫名其妙发这短信,哎我说警察哥,你拔回去打着问一下不就知道了。”

樊五义失陷,现在已经满城风雨的,徒子徒孙唯恐避之不及,这回拔怕是没指望了,预审转移着话题继续问:“不说这个了……说说,都有什么号人的江湖人物和樊五义来往。”

这下,刘二仑闭嘴了,不搭理警察了。

看预审监控的地方,赵家成笑了,笑着对省厅来人道:“没用郭组,这号土鳖,你就把枪顶他脑门上,他都敢喊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。”

穷山恶水,刁民遍地,这当会郭文波对传说中的潞州侠文化又有了一层深刻的理解,不过他在思索着这个线索,征询着当地警方两位问道:“二位,您看这条线索有没有价值?”

“应该没有。”霍杰道,直摇头,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,小声道着:“郭组,刘二仑话说得难听,不过还就是真事,那地方是个拐卖人口的重灾区,咱们解救几次,和咱们警察的仇大了,村里只要看到警服的落了单,敢摁着你往死里打,有夺妻之恨呀……没武警开路,我们根本进不了村。”

“不匪村是史家村嘛,又来一个?”郭文波吓了一跳。

“史家村车匪路霸多,那可纯粹山里土匪,更厉害,别说妇女,就男的他们都买,去年破获的一起人口拐卖案,拐卖的都是从大城市火车站骗来的民工,一进去那是九死一生啊,死了都没个报案的……”

“等等,你说……男的都买?”

“对,不光缺女人,也缺劳力呀。”

“答案会不会在这儿?”

谈话中断,郭文波的眼神凛然了,霍杰也恍然大悟了,连省厅那几位也有推断了,半晌郭文波才愕然地问了句:“要是人质被当苦力卖了,你们说有没有可能?”

“不能吧?”

很多人心里泛起这个词,不过又马上觉得很可能,黑窑里的看管可比专政的还严,那样的话,连看守人质也省了,一线天光,让人觉得顿时敞亮,对于人质失踪,又产生了极大的兴趣。

“如果真是这样,那这个绑匪就是个天才了,绑走了人,拿着物证恐吓家属,然后把让赎金流入洗钱通道,樊五义还没有开口,不过如果樊五义已经付款的话,那绑匪早已经远走高飞了。这样的话,他连灭口的事都不用做了,有人替他做了……或者我们根据线索这样判断,很可能是樊五义身边的人干的,同时了解洗钱通道和人质身份的人,没有几个人,而且是刘二仑认识的人,难道是樊五义在自导自演这一出闹剧。他可有个‘五毒’绰号,什么都敢干,这种江湖手法,正符合他的风格……老凹窑,看来这个地方,咱们得辛苦一趟了……”郭文波兴奋了,连连来了几个猜想,越想越像。

多人附合着郭组的判断,证据一旦和推论丝丝入扣,那就离真相不远了。

赵家成没有发言,他知道,推论成立,但结果,一定是错的。因为那样的事,他经历过一次了,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,没有提这个案子,却提了另外一件事道着:“郭组,内部泄密的事,您得防着,别嫌疑人再出意外,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。”

“一起办,把樊五义用过的几个通讯工具都收集起来,查!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线索,霍组,你组织人手,联系特警队,老凹窑,一起查。”

郭文波重重道了句,内歼,似乎比绑匪更可恶。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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