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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，八十年代初吧，杨鲲、李欣和邓薇三人都是县一中的学生，是八三届的。三人都是一个镇的，也是好朋友。那时候升学率很低，有些县属中学连续几年背烧饼（升学率百分之零），一中那届有四个班，两百多学生，能考上三十个就算是超全国平均线了。

三人里，杨鲲成绩最好，全校排名二十左右，是很有希望考上的。李欣在中间，全校排名四十左右，努点力，发挥得好，也不是没可能考上。邓薇是最差的，排名到了五十名之后了，基本上是考不上了！

那年头没有这么多就业机会，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打工。农村里的没考上，只能回家种田，城镇户口没考上的，就只能在家啃老。农村里基本上没什么收入，地里收的那点东西要交家业税，用谷子，油、豆等抵价。

而考上了的，马上就解决户口，有粮油配额，毕业后有工作分配，光荣的成为公务员。哦，那时不叫公务员，叫吃国家粮的人。所以，那时称高考叫万人争挤独木桥，只为跃出‘农门’，成为城里人，成为国家的人！

当那保送指标到学校里时，学校召集他们三人参加了一个小会。之所以召集他们三人，是因为他们三人是学校里表现最好的，多次获得市级三好学生。

那时没有什么竞赛，保送也不管竞赛成绩，主要看出身成份，看在校表现。家里出身清白，没有什么地富反坏成员，没有海外关系，政审才合格。再看在校表现，材料里要有事例，有荣誉证书。

如果报上去的材料上面审批不过，那这个名额就浪费了，在那升学率极低，而又以升学率为衡量教学水平高低的环境下，这种事是不能容许发生的。所以，他们三人才有资格入围，才能坐在这个会议室里。

那时可没有什么公开化，信息也没这么发达，不讲什么透明度。这些事学校做了，也不会有家长来找麻烦。当然，也很少有暗箱操作，大家思想还很‘纯洁’。之所以纯洁打引号，是因为不是人没有私心，而是没往那方面想，或不敢有私心。

这三人的村料报上去都会通过，三人里只能有一个，学校领导也难以决定。让他们三人说说自己的想法，希望大家发扬风格，把机会让给最需要的人。

“我就不用了，我估计考上大学有希望。”杨鲲首先表态。他是三人里成绩最好的，听说市级三好学生还能加分吧。如果他考不上，那另外两人更考不上了。

而李欣和邓薇两人就没这么快表态了。两人都是农村里的，家里都很困难，供她们读高中很不容易。想想父母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，想想自己以后就嫁个农村人，每天和鸡鸭猪牛打交道，每天赤着脚在泥里土里，那日子太可怕了！

“现在到高考，还有半年的时间，李欣同学现在是四十名，学校重点培养你，应该是有点希望的！”学校领导这么说。他们也没说要李欣让出来，只是这么暗示一下。如果说明了，或者劝她让出来，到时她要没考上，会恨他们一辈子的。这点他们也明白，所以才让他们三人面对面来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