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奋一阵,他忽然向时凤鸣道:“可是大夫人让二少爷来的?”
“不是,”时凤鸣摇摇头,这才暗道糟糕,收到信的时候他满心稀奇惊奇,压根没想到大伯母而是拿着信跟周静怡商量去了,周静怡笃定这字迹是桑婉的之后,便急吼吼的催着他赶紧过来给大哥报信。第二天天一亮,他立刻就出门了,此时听金管家提起,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竟然忘记给大伯母说一声了!
这也是弄拙成巧,若时凤举知晓了定会道一声侥幸,如果时凤鸣跟王氏说了,桑婉还不知是死是活,她的信王氏肯定会留下来拆看的,她又不识字,顾芳姿每日里陪伴在她身边,这封信的内容理所当然是顾芳姿第一个看到。便是不用想,时凤举也知道顾芳姿肯定不会将信的内容老实交代的。
“我生怕大哥着急,拿了信便往这边赶来了,还没来得及跟大伯母说呢!”时凤鸣有些懊恼,便道:“也不急在这一时,等回去再告诉她就是了!咱们还是赶紧追上大哥要紧!”
“您说的是!”金管家点点头。
饶是飞艇疾行如飞,也花了大半日功夫才追上了时凤举,因为时凤举的船速并不比他们慢多少。
乍见时凤鸣,时凤举也吃了一惊,本能的以为是母亲让他来请自己回去,他打定主意自是不会回去的,便不动声色等着他开口。
谁知,听完时凤鸣那一番话,时凤举整个人都惊呆住了,劈手夺过那信,一边拆一边埋怨道:“你也是个不分轻重缓急的,既有信为何不早拿出来,偏有那么多废话!”
“……”时凤鸣甚是委屈,他不就是想显摆得意一下嘛,讨不来一句夸奖,反倒挨了一顿训。
时凤举拆信的手有些发抖,那薄薄的信笺拿在手中,更是紧张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,绷着脸屏着呼吸,颤抖着打开,那一刹那,胸腔中的心跳骤然停止,脑海中一片空白。
“没错!没错!是婉娘,是婉娘的字迹,是婉娘的信!”时凤举脸上渐渐的漾开笑意,深邃的眸子渐渐的充满亮光,仿若凌晨那冲破暗色的朝阳,亮的夺人眼目。
“是婉娘!是婉娘!婉娘她没有死,她在京城里!”时凤举只觉胸腔之间被满满的兴奋充满,满的要涨裂开来,他急速的在船舱中走来走去,好像只有这样,才能发泄心中的兴奋之情!
“真的?”时凤鸣和金管家相视一眼,不禁也眉开眼笑起来:“太好了大哥!等大哥上了京城,就能把大嫂接回来团聚了!恭喜大哥!大嫂吉人天相,果然遇难成祥!”
“是啊是啊,恭喜大少爷!”金管家也笑眯眯的说道。心中大大的透了一口气。这些日子,所有人都活在一种沉闷压抑的气氛中,那紧张的气氛仿佛一点就着,谁也不敢大声说话,更不敢笑,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。这下子,终于好了!
时凤举却又苦笑起来,摇摇头叹道:“婉娘她遇到麻烦了!只怕,没有那么容易!”
“这有什么!”时凤鸣不以为然道:“以大哥的本事,凭咱们时家的实力,还愁这个!等大哥到了京城里,还不是手到擒来!”
金管家却是比时凤鸣多几分谨慎,忙问道:“大少爷,是不是另有隐情?”
能让时凤举蹙眉的,定然不是小事。而且,如果一切顺利,桑婉根本不必费尽周折来信,早就自己回来了!
时凤举将信递给时凤鸣,淡淡道:“你们看看吧!只是记住了,这事儿得保密,一个人也不许说,包括我娘!”
时凤鸣和金管家心中一凛,相视一眼一同看信,不觉亦脸色大变。桑婉虽说的委婉,意思却不难看出。
“我先上京城,无论如何,总要将婉娘平平安安的救回来!”确定了妻子平安的消息,时凤举心一定,转眼便恢复了冷静,当下缓缓说道:“凤鸣你依旧回去,金管家你也仍旧守在这儿,等我和婉娘回府,你们再回去!柳芽那丫头是个忠心的,这消息你可以转告她。至于别的人,就不必了!”
时凤鸣抬眸说道:“静怡也很挂念大嫂,大哥,我能告诉她吗?”
这小子!时凤举有点无奈的看了他一眼,点头道:“可以,弟妹不是那等喜好乱传话的人。”
“那行,那我知道了!”时凤鸣笑着点头。
商量已定,时凤举便与时凤鸣和金管家分别,继续进京。
站在船头,行船带起的风迎面呼呼而来,吹动青丝如舞,衣抉翻飞。已是深秋十月底将近十一月,河面吹来的风中除了挟裹着浓重的水汽更带了重重的一层寒凉,刮过脸上、往衣领中倒灌,寒意十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