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德敢吓得魂都掉了大半,赶紧拿了帕子给慕容紫擦脸。
御林军统领抖得更厉害了,慕容紫会不会迁怒到他将他拿出去砍了?
向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我、我不是故、故意的,羊乳的味儿太重了,哈哈哈……”
“不准笑!”慕容紫不接余德敢的帕子,瞪着向晴低喝。
向晴见慕容紫似乎真生气了,赶紧止了笑,撇了撇嘴:“好嘛,我不笑了。”
慕容紫想发火,看到她那副似乎还受了委屈的可怜样子,到了嘴边的话都硬生生吞了回去,只得道:“帮朕擦掉!”
“哦。”向晴拿过余德敢的帕子,帮他仔仔细细地擦去了脸上的羊乳。
慕容紫感受到她温柔的动作,看到她认真的神情,顿时有种看到死去多年母亲的感觉,不由得握住了向晴的手。
“咋了?弄痛你了?”向晴吓了一跳,她动作已经很轻了还弄痛了?慕容紫也不像是豆腐做的啊。
余德敢也很是吃惊,他跟着慕容紫多年,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神情,并不像是发怒,倒想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想念的人,这些天宫里在传大宝小宝是慕容紫的儿子,可是他见向晴与慕容紫相处除了随和就没有半点暧昧,有些不相信,如今一看,竟然有些信了,而且慕容紫一向有洁癖,向晴喷了他一脸的羊乳,他虽生气却没有责备她,还让向晴给他擦干净,这种包容和宠幸就加以前宠冠后宫的容贵妃也没有过的。
听到向晴的声音,慕容紫回过神来,松开了她的手:“没有,朕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。”
“额,谁呀?”向晴把帕子递回给余德敢,然后坐了回去。
慕容紫想了想,道:“用早膳先。”
“我在皇后娘娘宫里用过了,你自己多吃点。”向晴再不敢贪吃了,如实说道。
慕容紫闻言勾嘴一笑,独自吃起来。
事情就这样过了?
余德敢和御林军统领都感到诧异,向晴这般无理放肆,要是别人定是拉出砍了,可是慕容紫连骂也没骂一句,真是逆天了!
“你叫我来干嘛?”向晴见慕容紫吃相十分好看,不由得盯着看了一会儿,而后问道。
慕容紫边优雅地吃,边说:“他说在蜜儿殿内看到了刺客,却让他逃了,你说该怎么处置?”
“我哪知道?”向晴眸光闪了闪,这不是让她得罪人吗?
慕容紫看她一眼:“朕是想问你借一种让人痛不欲生又死不了的毒。”
御林军统领吓得屁股尿流。
“既然是跑了,你就是杀了他也起不了作用,不如让他戴罪立功,加强防卫继续找。”向晴念着他早上的时候对她还算恭敬,便替他求了情。
御林军统领感激不已,大恩不言谢啊。
慕容紫点点头:“既是这样,你滚出去,三天内要是找不到刺客,朕摘了你的狗头!”
“谢皇上不杀之恩,属下这就去找!”御林军统领磕了几个头,感激地看了向晴一眼,快步退了出去。
向晴见事情解决了,站起身:“那我出宫去了。”
慕容紫道:“别急,有事和你说。”说罢扫了余德敢一眼。
余德敢立即带着人退了下去。
“什么事?”向晴问。
慕容紫道:“昨天晚上,全宫上下都搜遍了,唯有蜜儿的寝宫没搜成,那没用的东西还被打破了头跑回来找朕,朕当时怒得就想拉他出去砍了,后面得到刺客消息才饶他一条狗命,没想到他又让人给跑了!”
“然后?”向晴没听出慕容紫真正的意思来。
慕容紫失望道:“朕觉得蜜儿的嫌疑很大!”
向晴嘴角抽了抽,这不是早就得出的结论吗?以前敢情慕容紫并不相信蜜儿是凶手,她看他一眼:“可是你没有证据。”
现在唯一的人证是云子熏,要想指证蜜儿只有医治好他!
慕容紫正准备再说点什么,余德敢来报:“回皇上,容贵妃求见。”
“她来干什么?”慕容紫拧了拧眉头,想到她刚失去儿子,若不见她有些不妥,便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
余德敢应了声是,转身出去对容贵妃道:“贵妃娘娘请进。”语气并不是太恭敬,膝盖也没有弯一下,他听清了,皇上说的是让而不是请。
容贵妃发现不过短短两日,连余德敢也敢对她不敬了,但此刻又不好发作,只得瞪了他一眼委屈地进了暖阁去。
入内,见得向晴正和慕容紫坐在一处,神色淡然地喝着茶,看到她进来竟然不起身行礼,她气得咬牙,太子刚死,如今一个两个都敢到她头上来拉屎了,实在可恶,但在慕容紫面前,她是不敢说什么的,施施然走过去,福身行礼: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
“起来吧!”慕容紫淡淡出声。
容贵妃起身,看到桌子上的早膳,原来慕容紫在与她一起用早膳,自太子死后,慕容紫再没去过粹羽宫,更惶论与她用膳,难道在慕容紫的心中,她堂堂贵妃还不如这个举止轻浮的乡野大夫吗?她不甘心,她咽不下这口气,于是,她看着向晴名知故问:“名医竟然也在此?”
“嗯,皇上让我过来说点事。”向晴看着她笑道,没有半点要起身行礼的意思。
慕容紫也没有让向晴行礼,向晴是他的朋友,他请来的贵客,不用向任何人行礼。
容贵妃差点咬碎一口银牙,怒气冲昏了头脑,不受控制地说:“看来名医即将飞上枝头变凤凰,本宫恭喜了。”
“变凤凰?变什么凤凰?”向晴莫名其妙。
容贵妃见她一副装傻的样子,道:“外面都传得满城风雨了,难道名医自己还不知道?”你装什么装?
“传什么?”向晴拧了拧眉头,她怎么没听到传了什么风言风语?
慕容紫紧了紧手中的茶盏,脸也黑了。
可是容贵妃被嫉妒和怒火迷了眼,丝毫没有看到慕容紫的脸色,冷笑一声道:“大家都在说,大宝小宝是你和皇上所生,皇上马上就要封你为妃,本宫没了太子,估计这贵妃的位置将由你来坐……”说到这,她似乎真有其事,委屈地跪在了地上:“皇上,求您看在臣妾相伴多年,又刚失了儿子的份上,不要将臣妾打入冷宫!”
我擦!
向晴一把抚住额头,直觉得这世界玄幻了,是哪个瞎了眼的造这样没根没据的谣?她和慕容紫连手都没碰一下,好吧,刚刚慕容紫握了下她的手腕,可是这也没什么吧?就算昨天晚上大半夜在一块,也还有杜珏在呢,妈蛋,毁她的名节,烂屁股!
慕容紫见向晴气恼得不成样子,心里的火噌噌噌地往外冒,随手就将手上的茶盏朝玉氏砸了过去:“你给朕闭嘴!”
“啊——”容贵妃本能地躲开,避免被砸中,却吓得脚一软跌坐在地,愣了一小会儿才回过神来委屈道:“臣妾也是听别人说的!”
听别人说的,这件事情他早就在皇后那里知道了,就出自玉氏之口,她竟然还敢欺君,慕容紫怒道:“朕若不是看在你刚临丧子之痛,朕早就将你打入冷宫,太子之死与你的跋扈和不计后果的胡言乱语脱不了干系,你不知反省却变本加厉,你真以为朕舍不得废了你?”
“皇、皇上!”容贵妃吓得面色大变:“臣妾与你九载夫妻情份,你竟然如此绝情吗?”
向晴听到容贵妃的哭喊,太阳穴突突直跳,站起身往外走:“我先出宫看疫情了。”
“向晴!”慕容紫起身:“你别理她,就她在胡说,没有其它人说过。”
向晴点头,微笑:“我并不是很在意。”说完,大步离去。
慕容紫转头怒视玉氏一眼,转而朝门口吼道:“余德敢,传朕旨意,将玉氏贬为嫔,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踏出粹羽宫半步!”
走到门口的向晴听到这话,勾了勾嘴角,胡说八道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玉氏一脸死灰,向晴说不在意,慕容紫为什么却更动怒,竟将她从贵妃直接贬成了嫔?
慕容紫看着玉氏道:“看在你伺候朕多年,又为朕生育过太子的份上,朕让你在宫中安度余生!”说罢甩袖离去。
玉氏泪如雨下,扑倒在地大叫:“皇上,一日夫妻百日恩,臣妾就算说错了话,您也不能如此绝情啊,皇上——”
“玉嫔娘娘,请吧!”余德敢走过来,带她离去。
玉氏抓住余德敢的衣摆问:“余公公,为什么皇上要生这么大的气?本宫不过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已,向晴也说不在意了,为什么皇上会贬了本宫的位份?”
“娘娘是聪明人,怎么会看不出来?皇上重视名医,甚至强过了公主殿下,您这般诋毁皇上和名医,让名医都不理皇上了,皇上当然生气了!”余德敢面色平静地解释道。
玉氏这才明白,刚刚向晴说不在意其实是不想理慕容紫了,她咬了咬唇,急道:“就算、就算如此,皇上的处罚也太重了!”
“奴才觉得并不重,您要知道,名医可是在医治整个北狼国的疫症,如果名医不高兴离开了北狼国,你让皇上去哪里找这样医术高明的人来救臣民于水深火热?”
玉氏无力地摊坐在地,是她一时愚昧,竟没有想到这一处,输给向晴,她心服口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