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晴摸了摸那串被摘了几粒的葡萄,显然是刚刚被两个小矮家伙摘掉的,她疑惑地自言自语:“这处怎么会独长出这么一株葡萄来?”
“大小姐有所不知,这棵果子树是今年春天长出来的,修葺园子的匠人见树苗独特未曾见过,便将它留下来了,本以为要等个几年才能见它开花结果,亦能知是个什么果子树,便少有打理它,不久前匠人来看它,竟见它已经结了果实,与我们往年吃的紫葡萄有些相似,但青葡萄却是少见的,因着它金贵,很得老爷喜欢,就一直没有人敢采摘……”那个端茶给向晴喝的丫头解释道。
向晴颇为惊讶,春天长,秋天就结了果实,也着实有些太快了,听这丫头的口气,这果子树是向如海的宝贝,她本欲收回的手便顺势将那两串葡萄摘了,一串自己吃,一串让两个孩子分着吃。
那丫头想说点什么却是没有说,看了那空落落的葡萄树一眼,转身跟上了母子三人,谁知她们刚一离开,那株葡萄树就枯萎了。
多年以后,向晴再回向府,想起这株葡萄树,才知已经不在,委实有些可惜,走遍天下的她,却再未吃到这般甜的葡萄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往园子外走的向晴问身后跟来的丫头。
丫头恭敬回道:“奴婢叫红云,曾在夫人院中做过粗使丫环。”
“夫人?”向晴往嘴里塞葡萄的动作一顿,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,也知道红云所说的夫人不是窦氏,而是原主的母亲先夫人,想来也是个忠心的丫头,于是将即将入嘴的葡萄赏了她,顺便道:“红云这个名字我不喜欢,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青提吧,我们马上要离开南临国,以后向府由你管事。”说着从怀里掏出块玉牌给她:“这是我的令牌,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持这块牌子去吉祥客栈。”
“谢大小姐赐名,奴婢定为大小姐打理好府中之事!”青提扑通跪下连磕了三个头,方才起身接过牌子和葡萄,欢喜不已。
向晴吃完了葡萄,便带着大宝小宝去街上买东西,准备明天前往西鹤国,得带些路上备用的食物,于是大肆采购了一番,发现东西实在太多,前去西鹤又路途遥远,思来想后决定买一辆马车,但缺个车夫,向晴不会骑马自然也不会架车。
“主子。”正在此时,有着狗鼻子一般的秦雨于人群中找到了她们。
向晴一乐:“秦雨,你会驾车否?”
“会。”秦雨很诚实地回答。
向晴贼笑地看她一眼,道:“甚好甚好。”
秦雨有些莫名,直到离开南临国那一刻她才明白向晴这话是何意,可怜她堂堂金衣卫二统领竟轮落成一介车夫,传出去岂不是让金衣卫众人笑掉大牙?
是夜,向晴打好了包袱,正准备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,明天早点出发,这时,三皇子诸葛宁大驾光临,她不得不烧了壶茶,款待他。
“明天就走了?”诸葛宁喝了口茶后问。
向晴点头:“是啊。”
沉默。
好一会儿,诸葛宁才道:“父皇已将皇位传于我,他带着惠妃退居于洗尘宫,再不问世事,太后整日蛊毒蚕食,已是样貌性情大变,估计时日不多。”
对于这样的结果,向晴是猜到一二的,柳云鹤母子一直是支撑诸葛睿的柱子,如今这柱子抽空了,他自然无心高位,惠妃通透颇合他意,若要退下去他自是想带着惠妃的,德贵妃贵为太后,自是帮助诸葛宁打理朝政,太后今日下场皆是她自作自受,她半点也不觉得太后可怜。
只是一点,诸葛宁为南临国君,将来与柳云鹤必有一场恶战……
想到在桐城的时候,诸葛宁像尾巴一样跟着柳云鹤,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身份,却甘屈于一介商人子之下,怡然自得的接受柳云鹤的帮助和照拂,那时候向晴觉得,诸葛宁是必不会当皇帝的,可是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,南临国最适合当皇帝的也只有诸葛宁。
也许,柳云鹤会看在与诸葛宁多年的情份上,对南临国手下留情,诸葛宁这个皇位,是众望所归!
“今早,我去给太后请安,告诉她父皇的意思,本来癫狂的太后竟然突然清醒,连道了三声好。”诸葛宁接着道。
向晴听着,没有出声。
“她还说,当初对我严格皆是为了今日,更是怕我太过依赖二哥而毁了南临国。”诸葛宁有些讶异:“原来太后是希望我当皇帝的。”
向晴噗嗤一笑:“所以你就来找我了,希望我能给你蛊毒的解药?”